娀英将头一偏,娇俏地望向皇帝:“怎没瞧出?”
皇帝哈哈一笑,见桌上尚有笔墨,拾起笔来信手便在纸上写了起来。娀英凑过去一看,真真是笔走游龙,却正是写的自己适才临的魏武帝的《龟虽寿》。娀英轻轻咦了一声,将自己背后的字摊开,又瞧了瞧皇帝的字。秦敬也凑过来看,却笑道:“娘娘的字果然与陛下有几分相似,只是陛下的字更苍劲些,娘娘的字却甚娟秀。”皇帝哈哈大笑:“她的字便是朕教的,岂能不像?后来又学过郗夫人,更进益了些。”
秦敬极会凑趣:“原来如此,倒是臣见识短浅。王先生和郗夫人是一对伉俪,陛下和娘娘又是天定的姻缘,可不凑巧?”娀英脸色顿红,只啐道:“呸,再乱说看我不抽你。”秦敬目的达到,便笑着告饶出去。
见她羞怯,皇帝心意极快,却凑在她耳边低声笑道:“朕只觉得与你,处处都是天定的缘分。”见他靠近亲昵,娀英忙退开一步,说道:“你看这个‘雾’字,我总是写不好。你教教我好不?”
“学书须有法,你不曾听闻卫夫人的《笔阵图》吗?”难得她软语相求,皇帝心神一荡,笑着握了她的手拿定了笔,在纸上且书且诵,“横如千里阵云,隐隐然其实有形。点如高峰坠石,磕磕然实如崩也。撇如陆断犀象,竖如万岁枯藤……”娀英留神看皇帝书写,果然运气极到,行笔平圆留重,收放自如。她留神揣测,又描摹了几遍,却弃了笔,嘟嘴道:“学来学去,总是画虎不成,也不知卫夫人的字真是如何的好法。”皇帝见她专注,故意讨好她道:“朕的金华殿里还有几幅钟、卫的真迹,你若要学,拿去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