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狂跳不已,几乎要夺腔而出。我听见他在后面说:“扶我起来。”
我回头一看,看到月光下一张沾满了血污的脸,我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谁?”
他说:“扶我起来。”
我颤抖着手臂扶起他,他的身体冰凉僵硬,我扶着他坐起来,就像扶起了一个耩子。
我又问:“你是谁?”
他说:“我家就在这附近,下午被抓了给人运粮,结果碰上了打仗。”
原来他和我一样,我一下子就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我说:“我送你回家。”
我拖着他向那条小路的方向走,可是他的身体死沉死沉,比一口袋麦子还要沉。我身材单薄,哪里拖得动一口袋麦子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了小道上,就累得全身酸软,坐在地上直喘气。
我问:“你伤在哪里?“
他说:“我腿伤了,站不起来。”
我问:“还流血吗?”
他说:“血流到现在,早就死了。”
后来,我找到一棵树木,折断了,给他做了一根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