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甚至没有必要把自己降低到原始人的状态,就能知道同感情对抗的理性是多么软弱无力。我们只要思考一下,就在几百年前,同最简单的逻辑相矛盾的宗教迷信是多么顽强和坚韧。因为在将近两千年的时间里,最光辉夺目的天才也会拜倒在规矩的面前,只是从现在来看,它们的真实性受到了一点挑战。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涌现出了许多非常有才华的人,但是在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利用理性,来认识到迷信中极为幼稚的一面,或是对恶魔的罪行或烧死巫师的必要性表现出丝毫的怀疑。
倘若群体永远不被理性所引导,是否该对此表示遗憾?我们不应该贸然去证实这一观点。毫无疑问,是幻觉激起的热情和刚毅,激励人类走上文明之路,人类的理性论证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作为领导我们的无意识力量的产物,这些幻觉无疑是必不可少的。每一个种族的精神构成中都拥有命运的定律,或许它由于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只能服从于这些定律,即使这种冲动看上去是最没有理论依据的。有时,国家就好像受制于神秘的力量,它们同那种使橡果长成橡树或让彗星在自己轨道上运行的力量极为相似。
倘若我们想对这些神秘的力量有一点了解,就必须研究整个民族的进化过程,而不是这一民族在发展的过程当中时不时出现的一些孤立的事实。如果我们单独考虑这些因素的话,历史看起来就像是一系列不可能的偶然事件造成的结果。一个加利利的木匠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延续了两千年之久的无所不能的神,并且以他为基础建立了最重要的人类文明;一小队从沙漠里冒出来的阿拉伯人,是不可能征服希腊罗马世界的绝大部分地区并建立起比亚历山大的领土更大的帝国;在欧洲已经高度发达,政权已经严格遵循等级系统的时期,只有一个炮兵中尉是不可能成功征服众多的人民和国王的。